一直觉得自己火气很旺,是类似《燃情岁月》特里斯坦·崔斯丁一样很拧巴的人物类型,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或者说内心住着一头熊。
冬天习惯穿很薄的衣服,夏天就想不穿衣服,一年四季都喜欢吃冰。我想我要是重生在乔治·RR·马丁先生笔下的《冰与火之歌》里,我的角色一定是生活在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的一员。
命里缺冰,对冰的食物、饮品,天生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一年四季离不开冰镇食物和冰镇饮料护身,觉得那些入口即化的碎冰和咬起来咯嘣脆香的冰渣们带来彻骨寒冷的同时,也能让人格外清醒。
所以,我一直觉得日常饮食中不能没有冰。
所以,我也很喜欢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随身携带冰块在美洲大陆四处游荡的吉普寨人。
所以,我也很想去格陵兰岛跟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一起又学习又玩耍。
从前看了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很同情电影里那个吃糖葫芦吃撑死的小赖子。我跟小赖子一样,也给自己定义幸福生活。那就是等我以后发达了,要天天吃冰西瓜、喝冰啤酒、嚼冰棒。
后来,我没有发达,但我能吃上冰,仍然觉得很幸福,就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了很多年,直到前天下午……
1瓶冰果啤下肚,我隐隐觉得好像还不是太幸福,得再补充点儿冰,才能满足我对幸福的定义,一定要达到多少量才能幸福。于是,偷偷跑去厨房,从冰箱最底层接连拿出给儿子买的2个冰棒,悄悄地偷吃了。
短暂的幸福感过去后,我隐隐感觉肚子不太舒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得了急性胃痉挛。
第一次感受“胃痉挛”。
那一瞬间,我实实在在地意识到自己体内7米多的肠子仿佛被拧在一起了,有种被越捆越紧的感觉,让人近乎窒息。持续不绝的疼痛,排山倒海袭来。那一瞬间,我坐卧不宁,只觉心如刀绞,凄入肝脾,生无可恋。吃了一颗吗丁啉,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痛了。
10分钟以后,我艰难地趴在一辆自行车上,医院。在医院走廊,着急等电梯。那一刻,脸色刷白的我几乎痛得直不起腰,只能用双手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盼着电梯快点下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下来,一点一滴落在地上。我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样子,就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一样凄惨。同时等电梯的人,都对我报以友善的同情的目光,心里肯定在问这年轻人得了什么大病,至于痛苦成这样?
我曾经的高中同学,医院一名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内科主治医生。医院他的办公室,我言简意赅地描述了病情和吃过的东西,声音小到像一只蜜蜂。因为实在太痛了,我只能强忍着坐在椅子上,头垂到腰腹处,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医生同学看了我的惨状后,一边淡定地笑笑,一边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不要再吃冰的东西。你现在已经30多岁了,跟20岁的年轻人不一样。
我勉强点头,强忍疼痛,无奈笑笑。
医生同学开了药,让我找护士去打针。
以前老觉得打针很恐怖,这次居然没感觉到痛。也许是因为肚子这块尖锐的疼痛感仍然持续着,暂时遮盖了身体上其他的痛觉神经,直到护士把针都打完了,我还以为她没打呢。(一直认为打针和输液疼痛量级不一样,输液是你看着护士,能随时随地看清楚状况,针头的粗细、长短,扎进血管的位置和角度等等,也知道护士什么时候要扎那一下。所以,人会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并不觉得太疼痛。打针是看不到她们怎么操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扎进去,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所以,我对打针这件事一直是拒绝的,上次打针还要追溯到15年前。)
打完针3分钟以后,我肚腹处的疼痛感迅速地消退了,仿佛涨潮过的水,溅起凶猛的翻滚的巨浪,最终又回落到了原来的位置。3分钟以后,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犹如游戏中死掉的人物再次原地满血复活,数数技能包什么的好像还都在,觉得十分欣慰。
真的很佩服我的这位医术高明的同学,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有个医生同学简直不能太幸福。连我捂着肚子的惨状被他看到,也不觉得太尴尬,临走的时候简单地说句“见笑了”。
老婆也惊讶,笑问我的医生同学:你开的是什么神丹妙药啊,这么灵。刚打完针,怎么突然就不痛了,传说中的药到病除有没有?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次因为吃冰的事件导致“胃痉挛”发作以后,从此,我对冰饮有了一种格外的敬畏之心,不敢再肆无忌惮地随便吃了。每次再有吃冰饮的欲望,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阵子排山倒海的痛苦,想起医生同学语重心长的教诲:大热天不要吃冰的东西,我们都不是20岁的人了。于是,我只能死死地按压住冲动,去热水壶里倒一杯滚烫的热水喝。喝热水暖胃,吃冰饮呢,很有可能“胃痉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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