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下午，顺风车把我和父医院门口，下了车，百度地图找到了预定的宾馆，是个小区公寓，跟医院隔着一道墙。
这间房从窗户可以看到黄河，浩浩荡荡一路奔流而去。
刚躺在床上，大伯电话打来，询问住宿情况，父亲回复环境挺好，离医院近，方便；大姑也紧挨着来了电话；在兰州的二姑和二姑夫电话询问地址，坐车过来安顿第二天的检查事项。
二姑夫是个特别坚强乐观的人，对于他和二姑，陆军总院的格局、程序真是不能再熟悉了，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依然感慨。记得高考结束的暑假，我来兰州看望动了手术的二姑夫，顺便也检查身体准备手术。当时的他笑着宽慰我说，“不要怕，就是个小手术，不要紧，放轻松，要乐观坚强……”
那次，离开的时候，我俯身轻轻抱住勇敢刚毅的二姑父，笑着说姑父会好起来的。他对待疾病的态度是我的榜样，心里默念，祈福敬爱的二姑父早日康复。
第二天，20日，早早起了床，收拾好东西，跟二姑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前汇合，去挂号。挂号大厅不到7点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我赶紧找到一个窗口跟好队，看着身边很多人都拿着白色小单子，询问，原来需要登记信息办诊疗卡，喊来二姑排着队去填了单子。
填单子的时候，旁边有位回族大爷，约摸着近60岁的年纪，他在柜台边拿着单子瞅着身份证，我填完转身走的时候，他轻声问我能不能帮他填一下，我说可以，拿过他的身份证填写信息，63岁了！只是，一个人，还不会写字，医院，真是不容易。我填好递给他，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心里酸酸的。
挂完号，去到分诊台排号，13号，不太确定一个人需要多久的时间，但感觉13号应该还算早的了，电话喊来父亲一起等候叫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
终于喊到了父亲的号。陈嘉屿医生询问症状之后，开了几项检查，标清指明了检查次序。对于胃病，胃镜是必做项目，一直听得做胃镜难受，做后难受，父亲有点排斥，可也没办法，只能如此。
抽血很快，没有队，一针戳进去，一管血样标上标签。父亲问，为何他的血有些黑，我不太清楚专业解释，但应该是正常的。
来到B超室，一共16个检查室，每个都排着人，等候室坐满了病人和家属，二姑和父亲聊着天，我看着他的状态有些疲乏，没吃没喝一夜又一上午，快到中午时分，医院要下班了，看来早上做不了胃镜了。
做B超时，父亲的消瘦让检查医师唏嘘，他仔细听着医师的指令鼓着肚子，眼神有点紧张。盯着他那半白的头发，心里猛然难过，那一瞬，我使劲转移了注意力，把眼泪逼了回去。
B超结果单显示一切正常，这个结果虽然跟胃关系不大，却也让人轻松些许，起码其他器官都很健康，这就让人放心了不少。
排到下午的胃镜人也很多，压的单子不少。
午饭期间，我吃了一碗面，父亲还是不能吃。中午稍微睡了会儿，2点半开始等候胃镜。我和父亲自助取了化验单，电梯到达等候区，二姑和姑父一起来了。
先做的是14碳尿素呼气检查，结果出来了，显示已经感染幽门螺杆菌，父亲看到报告上的说明，被“胃癌”两个字吓到了，心扑通扑通的。其实，DPM值也不是很高，那个说明也只是个正常说明而已，并不是检查的结果解释，父亲脸色有些不好，我赶紧百度详情再跟他解释，这只是一个指标，并不能完全代表疾病性质，先不要紧张，等胃镜结果出了再看。
胃镜叫号了，父亲进去，时间不长，他出来了，难受的表情一下让我心咯噔一下，我上前搀他坐在凳子上，他难受地坐立不安，手抚着胸口，大口呼气，眼睛红红的，状态特别差。心很疼。
结果很快出来，护士喊名字，我答应着上前拿了报告单，镜下诊断“萎缩性胃炎伴糜烂I级，建议定期复查”，前边的一排绺检查显示胃窦和胃底糜烂，其他地方都还好，未见异常。看到这个结果，我想没有做活体提检就不严重，具体情况听医生怎么讲。
离下班的时间又近了，我们抓紧赶去陈医生那儿，拿着检查单的病人很多显示萎缩性胃炎，情况大都相似。陈医生一看父亲的结果单，表示问题不大，先吃药杀菌，别有心理负担，心情要放轻松，不能过于紧张，否则会影响情绪和睡眠，间接导致胃不舒服。听陈医生这么一说，心里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觉得他的话让父亲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当下，确诊了病况，所有朦朦胧胧的猜测全都明晰，没大事，心间有谱，好好疗养就成。
谢别陈医生，出了诊断室的门，父亲嘴角勾起了笑容。候诊室的门打开，二姑和姑父紧张的眼神传递过来，我快步走上前，小声解释说不要紧，没大事。二姑担心红了的眼睛又红了，她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姑父也笑着宽慰父亲，说了很多养病的经验，要如何调节心态、注意情绪、控制饮食等等，父亲答应着，整个人都精神了。
拿了药，跟二姑和姑父告别，我和父亲十指相扣一路慢步回到宾馆，一一回复了亲友们的焦急问候，发布了朋友圈和说说感恩祈福。父亲感慨，这一确诊让他那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我笑着说那就好，看看今晚能不能睡着。
核对着说明，看了药的用法和剂量，父亲服了药，想去黄河边走走。我说，那就去转转，闲散一下心情挺好。
黄河边的堤岸石被铁丝网网出了别致的路，踩在上面很有质感，父亲说这真是个好办法。晚间的彩霞很美，父亲跟个孩子一样在河边捡着石头，我拍了几张他很放松很开心的照片，那一瞬，看着涛涛的黄河水，望向对面的远山，抬头看去遥远的天际，忽然想哭，最后却笑了。
返回的路上，锻炼回家的人儿汗透了衣背，溜着小狗的惬意老年人缓慢地走着，日光逝去，暮色降临，路灯亮起，一天要结束了。
21日，我们准备去五泉山随意逛逛，下午搭乘顺风车返回，这个车队渐渐形成了规模，便捷、人性化，让人出行好心情。
回来的车上，两个父亲，两个女儿，女儿都是陪着父亲来兰州看病，都是在陆军总院看的，而且都是胃病，这不得不说是种缘分了。医院的苦难，两个父亲交流着胃病的心得……
医院故事暂时结束了。这几天，心跟过山车一样，结果是好的，的确令人欣喜，感恩每一位牵挂和祈福的亲朋好友，你们的信息和电话是强大的后援团，给父亲鼓足了劲儿，让他面对疾病，积极乐观，他在深刻地体悟过生命之后，表示要倍加珍惜和注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年9月21日22：40于会宁小屋
第一晚，兰州好友来看我，送她走后，医院夜图
住的小区公寓楼，25层
石头路
水，房，天
捡石头的父亲，跟个孩子一样
离得太远，镜头拉虚了
我拍父亲，父亲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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